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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尼姑，被迫卖淫代孕的一生
1 i, v; \' n$ C: t+ [& U7 u最近，一则旧新闻震撼全网。 5 I, p; _' E0 T% G9 k# b# _
新闻来自1935年的报纸，只在版面上占据了小小一个方块，看似平平无奇。
_ }$ v2 i) P标题是《尼姑出租代人生子》，里面讲的是泰山尼姑靠代孕谋生。
5 T3 c; ?4 K, i" A5 a; m“没有儿子的人们，可以到庙里去选一个小尼姑，期限三个月或半年，在这期间里只担任她的衣食。”
( c9 k) p$ \/ V0 q |7 f“要是怀孕而能生子的话，租的人就可以付给相当代价（大概自几十元起以至百余元止，这要看尼姑美丑而言），要是没有怀孕，只须随便给一二十元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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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是五岳之首，道教佛教胜地，供奉的香火从古至今鼎盛不绝。 & }/ {1 E6 R: B! C
然而，这里的尼姑却要为了谋生出租子宫。
* ~5 X) u5 T7 w. v/ j0 J据新闻所说，用作生子机器的都是少数，大多是把她们租来做泄欲的工具，可以使用药品让她们不能受孕，到期后只须“酌给若干”。
7 M- X, O7 p6 m8 Y这未免太挑战常识了，我们印象中的尼姑应是修行之人，每日吃斋念佛、守戒禅定。 & B: Z4 X" j N
然而，络绎不绝的香客将泰山的石阶磨得光亮，也将尼姑庵变成另类的风月场。 + J7 n0 A8 x8 n8 \9 l$ ]$ s: [# l
泰山姑子，沦为娼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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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C: b# Z$ K3 r$ F) ~2 x. K佛门圣地，竟是善男的妓院
. a' X" d' A! V8 n8 g7 {% x! I在清末小说《老残游记续》中，讲述了老残一行四人游历到泰山的见闻。
- ?7 h C5 p. ?. t' V! K他们途经一座叫斗母宫的尼姑庵，想进去讨个斋饭，走进客堂才发现别有洞天。
, a1 v( D5 R' i$ J- j这里简直是建在山脚下的招待所，不仅装潢精美，雅座包厢一应俱全，姑子还能下厨给他们做荤菜。
3 S! L( }& ~! Y% f& x1 }5 V" P走进一间闺房，对联上写的是“靓妆艳比莲花色，云慕香生贝叶经”，这是一则藏头联，写的是名叫靓云的小尼姑的花容。 0 |. \0 g0 i, n: V
用如此字眼形容一位尼姑，初来乍到的老残一行人觉得稀奇，询问靓云的踪迹才得知她下乡去了。 1 A, y- t) L8 Q4 _6 k$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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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位尼姑逸云解释道，这个庙原是为了招待上山烧香的官绅文人，陪他们喝酒聊天。 0 W. G0 b1 Z( \" I
可，光是喝酒陪聊还不算完，有的甚至要停眠整宿。
- C/ E. n$ j; h7 }那位名叫靓云的小尼姑，才十五岁，因为模样俊俏被泰安县大老爷的少爷看中，时常被要求陪睡，甚至大发脾气：“今儿晚上如果靓云不来陪我睡觉，明天一定来封庙门”。 8 W+ v; F% O6 n# f1 ^/ K/ ^# z
忌惮于大少爷的威风，靓云这才被送下乡去，惹不起躲得起。
1 b( k: [$ O' k2 {和我们现代人对寺庙戒律森严的认知不同，斗母宫里的尼姑虽然名义上是尼姑，但做的是皮肉生意，是佛门兴盛所催生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娼妓。 5 B6 e: G; { T d3 v" I3 @
在徐珂创作的清代掌故遗闻的汇编《清稗类钞》中，也有泰山姑子的身影：
3 ^* w4 G3 K/ G- }“泰山姑子，著称于同、光间。姑子者，尼也，亦天足，而好自修饰，冶游者争趋之。顶礼泰山之人，下山时亦必一往，谓之‘开荤’。盖朝时皆持斋，至此则享山珍海错之奉。客至，主庵之老尼先出，妙龄者以次入侍。酒阑，亦可择一以下榻。”
3 m( g- _3 ^( A/ q+ ~* J“可择一以下塌”，讲得够直白了。
5 J4 T i1 ~% b4 a2 Z香客上山游览泰山结束后，返程途径斗母宫，就要在这里大开荤腥，这个开荤不仅是口腹之荤，也是色欲之荤。 4 f, j7 d7 Y' Y4 A2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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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山修行，下山嫖娼，修禅的戒律都维持不到出泰山，在山脚下就统统打破还俗。
8 X9 a6 f/ l6 _; w3 N! S; T以斗母宫为首的尼姑庵，有点像如今的色情洗浴中心一条龙服务的下游，负责为香客破戒解馋。
! Q: U* }) C" Q/ ~8 O1 J有盛赞说，“泰山的尼姑，不仅京泸名娼不及远甚，就是天南地北，也找不到第二处”。
5 F: A1 n4 V Q' x二、
! ~# N, K' b, w! I古代四大“制服诱惑”？ % f! h) @4 q5 e/ v6 R- D
泰山尼姑艳名远播，却争议不断。
' K; B. U4 s, h1 k' ^有人爱她们“幼尼皆妙婉秀丽、解文识字，衣装如美少年”。
- K/ t* M" ~' f$ t有人恨她们尼姑从妓，有伤风化。斗母宫大门附近就有山石上刻了“虫二”二字，是济南才子刘廷桂爬泰山时题写。
+ ]8 k. f+ p8 {$ @听说这里的尼姑如此不尊佛礼，他大为愤怒。风月无边，是为“虫二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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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{% t0 C% H0 z& h- B' h可，骂一句浪荡妖女，叹一声“以色事人就是贱”，就够了吗？
& _( C# D; h& }1 B来到斗母宫谋生的女子，不过是来自当地家贫而貌美的女性。地方官绅乐于享受风月，民间百姓淫靡之习弥漫，而斗母宫的姑子，成了为这一切买单的存在。
' [) h3 j; ?+ K5 x$ p《老残游记续》里，嫁到富贵人家为妾的尼姑，最终被人折磨至死。
0 H6 }/ r/ D: J# s! {. g从妓、代孕、出典，被底层社会层层盘剥的泰山尼姑，又有几人能真正摆脱悲苦的宿命。 : C6 m, A: j* B6 p& R- p; j: y
名妓背后，尽是血泪。 / {) S+ v8 `& S M% i
然而，出名的古代名妓除了「泰山尼姑」，还有「扬州瘦马」「大同婆姨」和「西湖船娘」。
( |/ w/ m2 z* q1 O5 k其中，扬州瘦马最为出名。
: I; w. q. J) E0 k1 C6 W* Y+ |明清时期，盐商富贾聚集在扬州地区，为了迎合他们的性需求，养瘦马这个产业在暗中兴起。 8 t& @% K9 B9 U2 k
所谓养瘦马，其实就是人贩子买来的出身贫寒、相貌姣好的，一般在5到14岁之间。 q7 _1 _, D4 t& A
因为这些女孩大多瘦骨嶙峋，所以得名为“瘦马”。 * s- Q4 I$ f) {7 P* w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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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R, H. m7 ^9 [& c& c' T" K; p买来的女孩被分为不同等级，经专人调教为不同功能的性工作者。
- t4 Q+ N' k& t/ V$ O一等资质的女孩们学习“弹琴吹箫，吟诗写字，画画围棋，打双陆，抹骨牌，百般淫巧”；
: M& F3 j, x, k9 p' y" h二等资质的女孩，被培养成财会人才，懂得记账管事，以便辅助商人，成为一个好助理；
( r/ N* S9 _( y# I* Y" w三等资质的女孩不让识字，只习些女红、裁剪，或是“油炸蒸酥，做炉食、摆果品、各有手艺”，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。
8 Q; T4 f! U; m& \如此“专业”的培训，不过为了过几年能卖个好价钱。比如《绣春刀》里杨幂饰演的北斋，原是罪臣之女，后被卖到扬州成为瘦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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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?2 p9 T: i0 \9 l而西湖船娘，则是发迹在船上的娼妓，又称为“船妓”“莲娃”。
w0 p0 ~9 f) |隋炀帝开凿运河下扬州，因为喜欢看美女摇橹的倩影，便广招女性船手，白天摆渡，晚上侍寝。 0 m, S6 h2 u+ i7 M v
这些船娘大多是江南渔民人家的闺女，年幼时就被父母卖给掌管水上生意的“妈妈”，长大后送上花船卖色卖艺。
" r! w. p2 l+ M6 k" _3 }: W. ~《还珠格格》里的夏盈盈就是船娘出身，在花船上卖艺为生。 ( M6 A* W) Q4 g0 R+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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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s1 L7 o- |0 R; o+ |5 S- k1 m不少声名显赫的文人骚客，都爱极了这“西湖水滑多娇娘”。 , T* [1 J( q: w7 S, E2 g
家妓成群的大嫖客白居易，就曾在《宿湖中》一诗中感慨：“幸无案牍何妨醉，纵有笙歌不废吟。十只画船何处宿，洞庭山脚太湖心。”
3 V! ^* R; I3 M# [写的就是他在太湖上狎妓的日子。 * w3 [5 g8 g2 J; S7 w
何其快活，甚至写诗给自己的“好嫖友”元稹显摆，“报君一事君应羡，五宿澄波皓月中。”
& ?7 ~6 X% m$ ?- a& o还有苏轼、秦观、王微、柳永......西湖船娘在无数文人雅士笔下被书写，成为肤若凝脂、软玉温香的代名词。 f: c- u. g/ _; C4 Y! h
然而，被当作景观赏玩之余，又有几人关心她们命薄如纸呢？
) |% l U2 S6 f7 o6 z# T, ?与扬州瘦马和西湖船娘不同，大同婆姨，是丰乳肥臀系娼妓代表。 * X* K7 L Z! l5 P0 O% C0 m, y
大同婆姨从小便要练习一门童子功——坐瓮。老鸨为女孩们依据体型差异挑选一口合适的水瓮，每天沿水瓮而坐，一直坐到十三四岁。
( P0 L l1 N! i这般类似裹小脚的肢体虐待，只是为了让她们变成最好的人形“飞机杯”，提供完美的性服务。
; y+ S& r* I* d1 Q$ Z5 b有文人在三重门上题联，夸赞她们床技精湛： 1 s" H0 m/ M' w# o& p( N, f+ ^4 ^9 l
第一重门，“鸟宿林边树，僧敲月下门”，匾曰“别有洞天”。 ( n1 D/ l+ R5 z1 |. r; @
第二重门，“山穷水尽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”，匾曰“渐入佳境”。 7 d/ U8 A& \2 O5 B+ j. G
第三重门，“云无心兮出岫，鸟倦飞而知还”，匾曰“极乐深处”。 / o# y4 f( m7 y
好个文雅嫖客，寥寥几笔，就把嫖娼变成了“文学”，变成了“艺术”。 ! M: K& D# V& t+ W0 A! A
所谓泰山尼姑、扬州瘦马、西湖船娘、大同婆姨，与其说是四大名妓，不如说是古代男性为了满足淫欲，在各行各业依照不同口味打造的嫖娼天堂。
7 d/ k# V* [; n/ d直到今天搜索相关内容，依然能看到许多男性感叹，“原来古代就有制服诱惑了啊”“泰山尼姑就是最早的佛媛了吧”。 # c( Z$ z. t1 s' R. W
是啊，在我们看来，那是无数女性的悲苦命运和颠沛流离，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句，“今不如昔”。 ) R; P- A. }' d! w9 B4 N# _8 i. o4 \
三、
" @7 J, j& b' A) k s被掩埋的娼妓之苦
6 H3 [5 x& L; ?# j" |* @$ L回顾历史，到处都是类似这样吃女人的注脚。
3 f- j9 s+ W1 m( Y: V无论古今中外，父权都在默契地合理化殖民女性身体这件事。
+ |5 N2 b5 w! Z3 B: G. \妓女，或许是可考的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，在宗教祭祀诞生之初，对女性身体的占有就开始了。 6 z& e! j* T0 g
古巴比伦，一个缔造了璀璨文明的梦幻国度，对待女人却极尽剥削。
) v" Q3 B4 O# x5 |6 O! E, W古希腊人希罗多德在《历史》一书中说到：“在巴比伦，从王室到民间，每个女性一生必须做一次妓女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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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巴比伦的阿芙罗狄忒神庙，无数女性，无论平民或是公主，都要在这里完成一项伟大的仪式，做一次“圣娼”，将用身体赚来的钱捐给神庙。
% J& I3 h% [& w, I% d9 f以宗教之名，无数女性被祭司们掠夺了身体的主动权。 ( Q) J* R% c9 Z2 E# [$ e) f, y+ E
我们现在感叹泰山尼姑的存在有辱佛门清净，但事实上，宗教从来都是高度父权主导的领域，他们同样在物化女性，只不过用一种更神圣、更隐蔽的方式。 + o5 t. B% [- K4 C8 q. @
在许多古老宗教的风俗里，女性需要通过献祭自己来表达对神的忠诚。 ( M+ t% M$ W% U1 Z
在印度，有献祭圣女的惯例，漂亮的女孩被选为圣女，她们被安排学习宗教礼仪，被灌输自己的职责就是“侍奉神”。
! F/ Q* v) Z* y表面上她们是被信徒顶礼膜拜的宗教吉祥物，实则，她们是服务长老、僧侣的僧妓。 8 t6 |; _, S2 V9 ^3 ^-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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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臭名昭著的邪教FLDS，女性从生下来就被灌输一生职责就是结婚生子，甚至出现65女共侍一夫的离谱画面。
8 |' ]7 H, @, H神父强奸时口头依然念着：“以圣职者对权力，透过其中的钥匙和力量，和圣职者及天堂合而为一”。 " E$ X& l' b7 l9 f7 o
女性的肉体，是男性通往上帝的道路。 # X5 \- U# z% v1 K: d0 ]" o$ ^0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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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看似“伟大”的人类文明果实，为何落实到女人身上总是殊途同归——
, e2 F. M, t9 t6 g/ l& Y' Y成为娼妓，献出身体和子宫，无论同意与否。 3 m* b; t6 y/ n! P- y4 k7 q+ @
文艺复兴这样划时代的存在，直接结果就是导致妓女行业的大爆发，使得卖淫成为“必要的邪恶”。
+ q/ q- l2 b. i1490年的罗马，几万人口中就有约7000名妓女，卖淫比例之高。甚至政府都明令鼓励开办妓院，美其名曰帮助男人们“看见上帝”。 7 Y( l. E! h( R/ c
作为文艺复兴前奏的十字军东征伊始，就早已预示着这一切。
- Q/ H7 U" f" a- u《文明的阴暗面：娼妓与西方社会》一书中写道：“十字军东征有成千上万的妓女跟在身后，每个营地都养着自己的大妓院”。 : _& {- O, i1 R& ]0 {! |5 O3 s8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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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在主流叙事中，女性的遭遇被轻而易举地掩埋过去。
& w# p( y& ]- [女人变成物件，娼妓变成景观，无数女性的血与泪，变成漫长人类文明史上的小小装潢画。 + S- `, i5 f$ G' R, c) o
所谓历史，无时无刻不是踩在女性身体上往前行进的。 , N; d$ @" t/ `/ o; ~
还是戴锦华老师那句老话：
9 B" E1 E7 j/ C8 E+ ~* {3 e* Y「迄今为止，这天是男权的天，这地是男权的地，这文化是男性的文化。历史就是his-tory，没有her-tory。」
1 ~" G8 ^2 G8 {+ v2 m7 e别忘了，1995年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上，妇女和女童的权益才被纳入人权保护范畴，距今还不到三十年。 8 o# n5 M& o( r
站在此刻回望过去，满眼皆是女人的尸骨。 0 ?1 n1 p; x( x' @
所以，别轻易吞下胜利者所书写的历史，还有太多苦难，被遗忘在书本的另一侧。 # x0 c# t; ?" T- k' K
我们能做的，唯有将苦难从坟墓里掘出来，一遍又一遍。
$ _# f* l; M0 k3 n5 Q% e起码在我们这个年代，她们重新被人看到，被人书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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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23-11-30 21:41:43